我所說的“春吶”,並非台灣南部墾丁海濱,那些芳華孩子們音樂季活動的喧鬧與嬉戲聲。我的春吶是指:長久埋藏正在土壤中,一些冬眠的動,動物(種籽),當春天復活時,他們所發出的,人難以聽到的,愉悅的甦醒聲。例如昆蟲眠冬,一覺醒來,牠們伸一下懶腰,所牽動的聲音,都是人無法察覺的微聲。或是蚯蚓正在土壤中翻個身,還有雛鳥(正在巢中破殼後)試發出的稚嫩的初啼。此外,甲蟲正在春天的土壤上,以及樹椏間偶爾停下來,頸間舒展折動的微音…都是要以超級敏銳的心靈傾聽,才可能“聽”到。但,偶爾一片樹葉,不小心從樹叢枝尖被風吹下,它迴旋的落地聲,春吶與這些細小到不克不及再細小的細聲比擬,便成為天崩地裂的巨響了。
美國近代詩人與散文大師梭羅(Henry Did Thoreau, 1817-1862)說,他正在瓦爾登(Walden)湖畔,墾丁民宿能聽見春天種籽突裂外殼,發芽生長的微聲。能否為實?不必去逃查。但我也能清晰聽到,後院玫瑰發芽的微聲;那確實是用我心靈的耳朵去聽到的。其實,因年邁我早已得到大部門聽覺,對許多聲音實已無感。郵差來家連按兩次門鈴後,發覺屋內沒反應,春吶-翼報(便正在信箱留下通知,必須去郵局才可領回掛號郵件。
但,春天來了,大天然正在後院甦醒了。晚上,露水由竹葉上滴下,樹下細小的黃花之間你推我擠的一些動靜,以及草叢中蟲豸腳下爬行之聲,卻都能清晰地進入我耳(或心)中,這些只要我能聽到的天籟,便譜成一組只要我才可聽到的美好的春吶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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